應憐惠子能知我 雅道寥寥有荷擔——書畫作品中的董其昌與陳仲醇
發布日期:2012-12-24
提起董其昌,可以說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可是如果問起陳仲醇,恐怕就知者寥寥了。近日,中拍國際征得一本二十二開的《董其昌贈陳仲醇佘山居詩》冊頁,內容是董其昌親筆書寫的贈予陳仲醇的多首詩作。聯想到董其昌其他幾件內容相近的作品,不由引發起人們去了解董其昌與陳仲醇的交往軼事。
陳仲醇,名繼儒,字仲醇,號眉公、麋公,明代文學家、書畫家,華亭(今上海松江)人。陳仲醇二十九時焚儒衣冠,隱居小昆山之南,絕意科舉仕進。父亡后,移居東佘山,在山上筑“東佘山居”,歿后,葬于東佘山。陳與董其昌共同倡導文人畫,持南北宗論,重視畫家的修養,贊同書畫同源。
董其昌、陳仲醇所處的嘉靖、萬歷時期,是官僚集團之間斗爭最為激烈和復雜的年代。陳仲醇二十余歲時,朝廷上下各派官僚集團政見不同,政治權力和經濟利益的沖突即將達到頂峰。為避免加入這場官僚集團間的混爭,陳仲醇決定拋棄功名,終生隱居。而作為同鄉兼好友的董其昌卻走上了與陳截然相反之路。就在陳隱居的第二年,董其昌參加了鄉試,第三年參加會試,于萬歷十七年中進士,授翰林院編修,隨后仕途生涯一路平步青云,后來官至南京禮部尚書,太子太保等職。
雖然董其昌選擇了仕途,還是受到了陳繼儒的影響,身在朝政之中,確心系自然山水。任職期間,他多次請假或長期告病休于桑梓,讀書、游歷、作畫吟詩。79歲時,7次上章謝政,才得以歸里。除了對山林生活的向往,陳仲醇和董其昌在書畫創作的理念上也深具共識。正如王時敏《國朝畫征錄》記其“少時即為董宗伯(其昌)、陳征君(繼儒)所深賞而過之”,又如擔當、項圣謨等人得董其昌的指點,同時又得到了陳仲醇的指點。“南北宗論”見于董其昌的著作,同時也見于陳仲醇的著作。
董其昌與陳仲醇可謂是意趣相投,英雄互惜。董對陳極為看重,多有書畫贈之。僅是涉及陳所幽居的東佘山居題材作品就有多幅,既有董其昌贈送陳仲醇的有關東佘山居的詩作,也有描繪東佘山居的畫作。
董其昌在與陳仲醇的交往中,曾寫過30首《贈陳仲醇徵君東佘山居詩》,以表達對陳的欣賞。除此件中拍國際秋拍的冊頁外,西泠印社2011年秋拍的《詩翰冊頁》中第一首就是董其昌贈陳仲醇的詩。同樣題材的書法作品還有朵云軒07年春拍89號拍品《東佘山居詩》,以及安徽省博物館收藏的《明董其昌小楷贈陳仲醇詩冊》等。
除了書法外,董其昌還有多幅關于東佘山居的的畫作贈予陳仲醇。故宮博物館藏有一幅《佘山游境圖》,其所寫佘山就是陳仲醇所隱居之所,自題中提到的“頑仙廬”為陳繼儒所筑,位于東佘山下。此外,2006年曾現身保利秋拍、2008年再現于嘉德春拍的《東佘山居圖》,也是董其昌描述陳仲醇隱居之地秀美風景的佳作。
除了以書畫贈之,董其昌對陳仲醇的情誼還表現在諸多方面。臺灣蘭千山館收藏的董其昌《致陳眉公書》就記載了這樣一個小故事:董其昌看到一本星相占卜方面的書,覺得很靈驗。由于書主人催促較急,他自己都來不及仔細研讀,但還是寫信告知陳仲醇,讓其一觀。由此可見,陳仲醇在董其昌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要。
當然,友誼都是相互的。除了董其昌對陳仲醇的種種深情厚誼,陳對董也是處處體念。在董其昌的《題張長史真書》中記載到:“長史郎官壁記,世無別本,唯王奉常敬美有之。陳仲醇摹以寄余,知學草必自真入也”。此事記載在董其昌的書法作品中,讀來不禁令人心生感慨。
人常說:“文人相輕”,古往今來此類例子可謂是不勝枚舉。然而,作為華亭派代表人物的董其昌和陳仲醇,不但沒有互相攻擊、彼此貶損,反而是互相敬重,彼此視對方為知音,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也不過如此。
如今,這本凝結著董其昌和陳仲醇深厚情誼的珍貴冊頁將作為重要拍品現身中拍國際2012年秋拍書畫專場。相信會有更多的人從中讀出偉大友誼的分量,共同追思這段永遠的傳奇。
董其昌贈陳仲醇佘山居詩(封面)
董其昌贈陳仲醇佘山居詩(二十二開選四)
釋文:
佘山居詩 贈陳仲醇徵君
巋然耆舊表江南,畬谷云泉恣所探。廣大代推風雅主,蕭閑時共佛僧龕。
空庭籟起聞吹萬,月幌杯深對影三。辛苦山靈驅俗駕,肯容城市訝蘇躭。
董其昌贈陳仲醇佘山居詩(二十二選四)
釋文:
頌酒深里豈放憨,二豪何以視耽耽。將因巢許為師友,自與羲皇作子男。
清淺錦機襄轉七(時在七月),縱橫雅爵醉揮三。孝標雖有傷時論,未見山中此蓋簪。